琢镜

长忆秋枫知经年,何来闲愁不染痕。

晚来天欲雪 01【忘羡】

  *人物是墨香太太的,ooc属于我
  *私设遍地,有原创人物,不喜此类的小天使们请自行避雷
  
  楔子、蛮异
  暮春的晨日缓缓自山的那头升起,金色的光芒如利刃破开澎湃的云海,点亮人间万物,将灰白的天空照出一片澄澈的蔚蓝。群山连绵起伏,峰峦林立,天幕之下绿影如涛,风过留痕。
  自晨曦中逐渐露出真容的大山如亘古而立的巨人,横在天地之间。
  少年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自枝叶浓密的森林中走出,满天霞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晕开了山茶一般暖暖的光。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在小道旁见着了人家。简陋屋舍外踮脚张望的妇人远远瞧见走在田埂间的二人,惊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将欢乐地扑进她怀里的娃娃抱得紧紧。
  少年站在五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听那娃娃“咯咯”地笑着叫“阿妈”,听那妇人压抑着低泣的声声责备。有邻人哇哇叫着逐渐跑远,过了一阵便见一个形容有些狼狈的汉子奔来,一把将妇人和娃娃一并捞进怀里,呜咽着说不出话。
  小娃娃好奇心重,不知见着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独自跑进了山里,结果越走越深迷了路径,失去音讯已是第三日,他的父亲不眠不休地寻他也已经三日了。
  有围在那一家人身边的邻居瞥见独自站着的少年,直接奔了过来一把拽住来不及逃开的少年,将他的无措剖开放在了众人的目光下。
  那汉子与妇人的感激之言,少年没听进去几句,他眼里心里晃着的都是汉子颊边的泪痕与妇人憔悴的容颜,翻来覆去的,将空荡荡的心填得要满溢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进那简陋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同他们一起坐在桌旁拿起了筷子,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同他们告别离开,独自一人绕了很远的路,最终还是踏入山林,步上了一级级白石的阶梯。
  他在心里想:“当年,我的爹娘也曾这样焦急地寻找过我,走过每一寸乡野山林,每日以泪洗面,任愁苦爬上眉间,任霜雪染了黑发吗?”
  抬起头,看到远远的峰顶处白亮的日光里那座宁静的小楼,以及楼前那抹刺眼的鲜红。多么讽刺,他曾以为的家园实际上却是囚禁的牢笼,曾经依恋的温情其实装裹着居心叵测,最为信赖的“家人”——甚至不是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很想转身逃开。
  他想要去找到自己的爹娘。
  他想回家!
  可抬起的脚步最终还是重重地落了下去。十六年前狐妖将他从爹娘身边夺走的时候就在他身上施了法术,不论他走到哪里,都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无时无刻,无法逃离。
  
  一、鸣雨摇飏
  清早的时候,天空里开始下起了雨。
  蓝忘机推开窗看出去,雨幕如帘,庭院里迷迷蒙蒙一片,雨点打在屋檐上奏出哗哗的声响。
  山里倒是不常见这样的大雨。即便在山外,姑苏的雨也大多是温柔的,不管在哪个季节都是淅淅沥沥,丝丝缠绵。
  蓝忘机只看了会儿,便关上了窗隔绝那有些嘈杂的声音,走回屏风后。
  魏无羡还在睡。
  蓝忘机数月的努力未见一点成效,魏无羡的作息就跟蓝家的一样顽强,怎么都扳正不过来。
  仍是想叫醒他的,但伸出去的手不知怎的却只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鬓边。摩挲了片刻,蓝忘机终于放弃。
  近日来魏无羡休息的总是不太好,今日……就由他吧。
  稍作收拾后,蓝忘机轻轻地离开了静室。
  
  直到了巳时末,魏无羡才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在屋里迷迷糊糊的寻了一阵也摸不到蓝忘机,只好一步三摇地自己去打了水洗漱,这才清醒了一些。
  书案上置了食盒,想是蓝忘机出门前留下的。他今日走得这样早,也不知是蓝启仁或蓝曦臣又有什么事把人给叫了去。
  魏无羡打开食盒挑挑拣拣了一阵,拿着个苹果坐在窗前啃着,盯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无聊得想发霉。
  好容易等到午时,却仍不见蓝忘机回来,只有一个相熟的蓝家小辈给他送来了午膳。魏无羡问了几句,见那少年也不知含光君在忙着什么,只多逗了一会儿就把人放走了。
  他独自一人食不知味地用过膳,在静室里转了几圈,把蓝忘机的藏书翻出来又放回去,又灌了半壶天子笑,最终大字一样地摊在地上,心里不住念叨着“蓝湛你快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魏无羡踱到窗边看了看天色,左右无事可做,便打了伞往兰室的方向行去,打算把蓝思追和蓝景仪都抓出来玩。
  蓝家人行事一向严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一丝不苟,雷打不动。这会儿兰室里,十几个少年埋首于案前,一个个皆是运笔如飞,估计是哪位先生又布置了课业了。
  魏无羡悄悄探头往内看了一眼,却见堂上端坐着翻看手中书籍的居然正是蓝启仁。他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不敢再妄想闯进去造次。
  原是要回去静室的,可蓝忘机不在,回去了也是他一人独坐无聊。如今下着大雨他也没法跑去玩兔子或折腾小苹果,更不可能摸到后山去寻山鸡打野味什么的。于是索性就找了个蓝启仁看不到的角度,在廊檐下的窗台边坐着,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地看着屋里的少年。
  蓝思追在家中同辈的少年里一直很优秀,即便放眼各世家子弟也拎不出几个比他更出色的,外出夜猎也多担任领首的任务,冷静果断,且待人温和。现下里他就坐在头前一排中间的位子上,神色认真,姿势端正,不时有其他少年低声问他什么,也都答得出来。
  谦谦君子,斯文秀雅,温润如玉。
  魏无羡就这样斜靠着窗台静静地看了许久,即使有雨滴打在青石板上溅湿了他的衣衫,也浑不在意。他心里正美的不行,想着如此令人赞叹的好少年,真不愧是我家阿苑,也真不愧是含光君教出来的。
  十三年的时光倏忽而过,睁眼醒来,当初那个喜欢抱着自己的腿软绵绵地喊“羡哥哥”的小娃娃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可他还记得两岁的阿苑被他种在土里时一脸悲愤的可爱样子。
  江澄说他有英雄病,不逞强就会死。逞强或许有,但他知道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不是什么英雄主义。
  这是他的道。江澄却不是他的同路人。
  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远,远到再也回不了曾经。这是现世的无奈,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但魏无羡直到现在仍然觉得遗憾。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无法以得失计较的,这世上也有些事情哪怕你明知是条不归途也要走下去。不是没有过迷茫,只是不悔。要他亲手将那五十多个无辜的人送往死路,他做不到。
  可是拼尽所有,付出一切,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们。
  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围剿里。
  连同他自己。
  只剩下唯一一个阿苑,被蓝忘机从地狱里带回了人世间。
  魏无羡靠着墙壁,仰首望天。
  天空里黑压压地堆着乌云,滂沱的大雨模糊了视界。可魏无羡觉得世界那么明亮。
  那撑着伞向自己走来的人,便是他心里最好的光芒。
  
  风吹过,拂动屋中少年的额发飘飘。蓝思追转首看去,原想要起身去将窗户关上,却在看到屋外景象时顿住了身形。雨中一柄纸伞,伞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缓缓行去。
  魏无羡原也是带了伞的,此时却只是拿在手中,一路与蓝忘机笑说着什么,说到兴奋处便禁不住的身形摇晃,一晃就晃出了伞外,惹得蓝忘机一次次的伸手拉他回来,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将人揽在怀里,那人才不再动换了。
  蓝思追愣愣地看着,无由地觉得这个画面分外美好。
  难得见到蓝思追分心,蓝景仪好奇之下便探头出去看,而后抓着头发疑惑不解:“含光君和魏前辈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蓝启仁觉察动静,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少年立刻噤声,缩着脖子乖乖默书。老先生踱到窗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逐渐走远的两个身影,不由得脸色一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声冷哼,拂袖转身,语意冷肃地道:“无端分神,全都把《礼则篇》抄十遍!”
  大部分的少年都是莫名且愕然的,只有蓝思追和蓝景仪在初始的心虚与愧疚之后,露出了与同修们一样痛不欲生的表情。
  蓝思追心道:“魏前辈,你害苦我们了!”
  无奈,抄吧。
  
  回到静室,蓝忘机吩咐门生送来了热水,然后就着魏无羡去沐浴。山里不比外边,风雨天趴在屋外待了小半个时辰,弄不好是要着凉的。
  魏无羡倒也听话,脱了衣服就跳进木桶里泡着,待蓝忘机从内室取了干净衣服过来,就拽着他的手让他给自己搓澡。
  蓝忘机踟躇了一会儿,拿起了布巾替他慢慢搓着背。
  “蓝湛,你这一早做什么去了?”魏无羡这人,只要清醒着就没一刻是安生的。现下舒舒服服地泡着澡,又忍不住要逗蓝忘机开口说话。他道,“我起来看不到你,一个人可难过了。”
  蓝忘机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明知他是故意这样说,却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忍,于是道:“以后不会。”
  魏无羡如一只偷了腥的猫般得意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想在蓝忘机的下巴上挠一挠,却被对方捉住手放回水里。他顺势在水面上拍了拍,水花飞溅,沾湿了蓝忘机的衣袍。蓝忘机无奈,道:“别玩儿了。”
  “好吧。”魏无羡笑了笑,道,“你还没说呢,做什么去了?”
  “有门生刚从山下回来,叔父着人叫我去。”
  “那又怎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问着,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哦,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解决不了,让老先生气不顺了想找人训呀?”自从和魏无羡在一起之后,原本的仙门名士含光君就仿佛被拐带了似的,三五个月不回家门,放任家里小辈成天跟着凶尸跑,蓝启仁不高兴早就已经是半个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了。
  “不过他就算真不高兴也不会找你撒气,我们蓝二哥哥这么好,谁舍得?”
  蓝忘机静静的听,没应声。
  魏无羡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叔父不会是想让你去吧?”
  “没有。”
  “也是。天下事天下人管,总有能解决的人。也不是非得你来做不可。”
  事实上蓝启仁把蓝忘机叫去虽与甫归的门生有关,却是为了其他事务,是蓝忘机告别叔父后路过藏书阁时听到那门生在同几个人谈论夜猎不顺的事,于是想去看看。
  他对魏无羡道:“想下山吗?”
  魏无羡一听,几乎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真的有好玩的事?”
  他这一站起,某个部位就一览无余了。蓝忘机略略别开眼,道:“你坐下。”
  魏无羡低头看了看,又看看蓝忘机脸色,心中好笑,仍是依言坐下,笑道:“羞什么呀?咱俩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哪儿你没看过似的。”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往蓝忘机的方向靠了靠,趴在桶沿上仰首看他,“含光君,我可也是替你搓过背的,记得不?”
  蓝忘机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思魏无羡可看得清楚。
  “好好好,那件事是我错了,咱们不提,不提!”他重新坐好,蓝忘机替他搓澡的手顺势移到了前面。
  “咱们说回刚才那个。蓝湛,怎么突然又要下山,是跟那门生有关?”他们回云深不知处也不过月余,蓝家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蓝忘机帮忙料理,是以魏无羡也一直没提离开。
  其实也不算有关。
  说是岭南明山小玉峰上有一异人,不知是何年何月来到了此处,许是看中了山水秀丽,便隐居在此。那小玉峰乃是明山主峰,山高路险,异人又不爱下山,本是与当地百姓无甚关联,顶多给喝茶的汉子们多些饭后谈资罢了。可近几个月也不知是何原由,那异人突然发了一通威,将整座明山强划为自己的地盘,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明山上有镇子里百姓植下的果园,山脚也有开垦了的田地,更有来往临近市镇的必经之路。异人这一把山占了,部分百姓少了收成,连赶集、访友、回娘家都得绕行,路途无端端的远了数倍。有赶路者欲取道明山,都会被迷阵绕回原地。性子燥烈的人若是硬闯,后果便是被困在迷阵中转圈圈,一天都下不得山。
  祖上修下的路,祖辈打猎砍柴种树挖药的宝山,就这么叫外人占了,任谁也不能服气。于是便有人往外寻了仙门世家之人相助,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恢复原先的状态便可。
  但岭南地处偏远,没什么大家族的人好请到,来的都是些平庸之辈,皆是无功而返,此事便由这些人的口中传开了。姑苏蓝氏有一外姓门生也是偶然路过岭南,听闻此事就去看了看,却也是半点讨不了好,几次三番地交锋,那位异人许是终被惹怒,于是出手将人打伤,扔下山来。
  异人此举虽然霸道,倒是不曾出过人命,连伤人的事件都极少,偶有谣传,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隔天就立即教传谣者澄清了。因此仙门世家大多不当一回事。这条路走不通,换条路也就是了,反正上边大家族的修士们都是御剑飞天的,谁霸了哪座山占了哪条道,也碍不着他们。只有一些颇有点兴趣的闲散修士会前去试上一试。
  蓝忘机的故事虽说得言简意赅、平铺直叙,魏无羡却自能从中听出些别样的精彩来,在脑海中自行串联出一个新奇的故事。于是也不插话,直到他说完了,才问:“这异人,是个什么?”
  “狐妖。”
  “哈?”
  “说是有人见过,真假不知。”
  “这倒有点意思。”魏无羡心想:我还没正经见过狐妖呢,这得去见识见识!他又道,“辟谣的速度如此之快,怕就是山上那位不高兴了吧?”
  “应是如此。”
  “都说他不爱下山,那山下发生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总有途径。”
  “这几月来所有上山的人都失败了?就没一两个干出一点成绩?”
  “无。”蓝忘机摇头。
  倒是个有真本事的。魏无羡摸着下巴:“岭南……有点远!但我还真想去会会这位。”
  蓝忘机看着他,目光柔和:“嗯。”
  “把思追带上吧?让他也多些历练。”
  “好。”
  “你叔父那里你可得去说好,免得他以为我又把你拐跑了,下次回来指不定不让我进山门。”蓝启仁一见他就要犯心病,恨不得这世上不要有魏婴这个人才好,如今他能在云深不知处安然地住着,也不知蓝忘机苦心劝了多久。
  他道:“老先生若要发难,你可得护着我。”当然他也不会去忤逆就是。
  不管他又说了什么,蓝忘机都一一点头应了。而后道:“魏婴。”
  “嗯?”
  “你还要泡多久?”
  “唔。”泡了这许久,水已不似先前热烫了。魏无羡伸出两条湿淋淋的手臂环上蓝忘机的脖颈,道:“蓝湛,你抱我起来。”
  蓝忘机与他对视一会,唇边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擦干身子套上了衣物。
  这个过程里魏无羡一直乖乖任他动作,待到穿戴齐整,才故意眨着眼状若惊讶道:“咦,二哥哥,我以为你要做点什么的。”
  “……别闹。”
  
  才回来不过一个月又要出去,蓝启仁显然是不高兴的。但蓝忘机既然是为了除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蓝曦臣听闻他们要去得如此远,便拉着弟弟仔细询问了一些事情,又相互讨论了一下关于岭南的异状。期间蓝启仁一直端坐屋中,将山羊须吹得呼呼乱飞,无声地放着黑气。
  得了长辈首肯,蓝忘机又花了几天时间交办好他不在期间的一些事务,并向兄长和叔父承诺事毕必然回转,就带着魏无羡和蓝思追出发了。
  除了蓝思追之外,一起的还有蓝景仪。
  然后,温宁自然也跟了过来,在第一天里露过一次面后就潜入了夜色里,只悄无声息地跟着。
  从姑苏到岭南,即便是蓝忘机御剑疾行怕也是要用上大半日,但他现在还要带上一个魏无羡,两个少年的灵力也支撑不住这样的赶路,何况他们再怎么努力也绝对跟不上蓝忘机的速度。左右事情也不紧急,一行人便且行且停,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往岭南而去,路上又顺道解决了一些遇到的疑事难事,带着两个少年夜猎了几回。
  就这样走了半月,五人方入了岭南境内,又三天后,到了明山附近的小镇子。
  入了岭南,眼前所见便是与水乡全然不同的山水风貌,高山巍巍,古木参天,青山绿水间木楼竹舍掩映其间,花开遍地,满眼翠碧。
  御剑至高空时甚至可以看到碧绿的稻田依山而耕,沿着一片片坡地形成宏伟的梯田景观,山下或有大河奔腾,或见细流潺潺,真是又新奇又好看。
  几人在镇子里转了一圈,装作远来的游客向当地人打听附近名胜及奇闻怪事。
  南疆偏远,本地山民大多没见过世面,但看这几人衣着谈吐也知不会是一般人,更何况他们几个还带着剑呢,怕也是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稀奇人物。尤其那似是领首的白衣青年,俊的就跟白玉雕出来的一样,兼之表情冷淡神色肃然,真如天人一般,叫他们看多一眼内心都发怵,却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几番下来,魏无羡一行人光是被人躲着偷偷打量了,情报却没探听到多少。魏无羡想了想,便打发了两个少年自己去玩,他自己则拉了蓝忘机进了镇子中心一座挂了招牌的八角楼里。
  此处是酒肆也是客栈,时至正午,一楼大堂里十七八个汉子光着膀子围在一起谈天喝酒,热火朝天的气氛连屋外的骄阳酷热也要不及。
  魏无羡向来是不怕热闹的,而且还很擅于制造热闹。但许是天气原因,他一进门见了这景象就觉得脑仁有点微微地疼,想来蓝忘机也不会习惯此种场景,便二话不说开了几间上房,交代了柜前的掌柜一声若有两个白衣的少年来此莫要赶走,便由店小二引着上了楼去,入房关门,隔绝了外界的暑热及嘈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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